第(2/3)页 “选择时难忍痛,也无人能看穿,留下的失去,走的又为何然?” 努诺总管走出几步,在轻纱的月夜中,听着缥缈的歌声,闭上了眼睛。而后,他眼角湿润,渐渐溢出了泪滴。女人哀怨的歌唱,那“风中的烛火”,让他不自觉的,想到了病榻上吐血的若昂国王。 只有国王亲信的总管们,才知道陛下真正时日无多,连起身都起不来了。如此壮年的英主,就要匆匆离去,这可真是无法选择的Fado命运啊!而整个葡萄牙宫廷的权力,整个葡萄牙王国的权力,都即将在这种莫测的命运下,急剧的、彻底的变化! 若昂国王虽然想要,把王位传给自己的私生子乔治,传给那位年少的兰卡斯特公爵。但之前阿方索王子的死太过突然,他准备的时间实在太少。在眼下的政治形式下,这种王权的传递,真的能够成功吗?拥有权力的人,必须面对权力转移时的反噬。所有人都必须选择,无论那选择如何痛苦,也是必然的宿命吧? “Desiste o forte por saber calar, nem todo grito quer se mostrar.” “懂得沉默者才是坚强,并非每道呐喊都需张扬。” “Se a vida arde, que arda em paz, como um fado que no se desfaz.” “若生命燃烧,愿燃得安详,如命运之歌,终不会散亡。” 飘扬的夜曲散入月色,拨动的心弦却再难安静。努诺总管背着双手,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影子里,脸上无悲无喜,唯有淡去的泪痕。而当远处的街道,响起轻微的马蹄声,他才低下头,默默擦了擦脸,走回屋中,在庄严的上首座位坐下。 “主人?布鲁诺男爵到了。” “让他进来吧!” “是!” 布鲁诺翻身下马,看了眼被亚麻布包裹住的马蹄,有些紧张地从后门走入府邸。对于努诺总管的府邸,他并不陌生,但今夜的努诺总管,却给了他一种非常陌生的感受。就像原本松弛的弩弦骤然绷紧,一向安然自若的老人,忽然充满了沉肃的杀意,好像是要射出的利箭一样! “…” 布鲁诺小心翼翼,看了努诺总管一眼,低声开口。几次航海下来,两人之间的利益勾连已经极深。布鲁诺喊对方的称呼,也变成了更加亲密、更加有中世纪特色的 “Mercê?恩主?教父?” “布鲁诺,你来啦!坐!…对!就坐我旁边…靠近些!” 努诺总管扬起笑容,脸上是难得的和蔼可亲。可这种和蔼落在布鲁诺眼里,却比对方板着脸,还要让人不安。布鲁诺抿了抿嘴唇,靠近坐了下来。他等待了片刻,才抬头看了一眼,对上对方审视的眼睛,恭敬地询问道。 “教父,您这么晚找我…是有什么,需要我去做的吗?” “嗯。本来是有的…现在…也有。” 努诺总管轻轻点头,沉吟片刻,才笑着问道。 “陛下拨给你的五船人手,都做好出海的准备了吗?” “是!赞美陛下!五艘船出海的准备,都做的差不多了,随时能够出发!五条大型卡拉维尔帆船,两门运去港口安装的20磅炮,五门海陆两用的8磅炮,十门船上防御的4磅炮,一百把武装移民的火绳枪…一百五十名武装水手,八十名精锐士兵,还有一百多移民…等我们到了塞拉利昂殖民地,有陛下之前赐予的诏令文书,还可以从那里再征召上百名健壮黑奴,运到纳塔尔港开垦!” 说到准备妥当的航海,布鲁诺面露笑容,神情也更加恭敬。他一个没有背景的贵族私生子,如果不是靠上了努诺总管这条粗腿…无论如何,他也不可能晋升为男爵,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,统领一支五艘大船的船队,满载着王国支援的军备物资,去新大陆开拓殖民地的!他非常清楚,在这葡萄牙王国的权力中心,在里斯本的宫廷中,只有这位国王亲信的总管,才是他唯一的权力依靠! “赞美圣母!这都要感谢您!尊敬的教父,如果不是您在陛下面前,为我争取这些支援…真心感谢您!” “嗯。” 看到布鲁诺发自内心的感激,努诺总管笑着点了点头。他想要说些什么,但刚刚张口,又停了下来。随后,他只是看着布鲁诺壮年的面庞,还有对方结实强壮的肌肉,三四十岁的年纪,其实与若昂陛下也差不了几岁啊。好一会后,他才神情复杂,低低的感慨道。 “年轻的孩子啊!你充满了生机与活力…好,真好啊!…或许,就像迪奥戈主教说的那样,唯有年轻的生机,才是上主真正的恩赏!…” “年轻??主教?!…” 闻言,布鲁诺怔了怔,接着悚然一惊,不知想到了什么。他额头刷的冒出汗来,屁股不安的挪动了下,看教父的眼神,也变得奇怪紧张起来。 “教…教父?…您找我,和主教有关?…” 第(2/3)页